唐府，書房。
“什麼，悅兒和白家的婚事？”
唐江這兩日正在煩唐宛如和周子越的事，一想到唐宛如不同意嫁給周子越，他要失去這門對他的將來大有助益的高親，他都覺得心臟不舒服。
他奇怪自己怎麼就生出了唐宛如這頭倔驢。
如今聽柳氏和唐悅兒又來提和白家的親事，他簡直是一個頭兩個大。
她們怎麼又提起這八百年前的事了？
見唐江不悅，柳氏忙解釋：“老爺，如今眼瞧唐宛如的親事要定下來了，悅兒比宛如也冇小幾個月，倒不如一併定了，到時咱們雙喜臨門，多喜慶。”
雙喜臨門？
唐江心想，唐宛如不點頭，他一喜都冇有。
唐江皺著眉說：“怎麼想起這八百年前的事了？當時我與白父確實關係甚好，但時隔多年未有聯絡，兩家關係生疏許多，況且白家回京已有兩年都未上門來拜訪，想來當初那親事他也就不言作罷了，如今讓我忽然上門提起這事，未免……”
“老爺，那關係是越走越近的，你不去哪裡能近？”柳氏說，“更何況那承諾能說作罷就作罷的？這樣未免也太兒戲了。”
話也確實如此。
但唐江還是看向一直低著頭的唐悅兒：“悅兒，你是不是見到那白家二公子了？”
唐悅兒一愣，嬌羞的老實回答：“回父親，一麵之緣。”
唐江瞧她這副樣子，便猜出了一二：“怎麼，喜歡？”
唐悅兒被問的小臉通紅，擺出一副嬌羞的不知所措的樣子看向柳氏。
柳氏則嗔了一句：“老爺，瞧你問的是什麼話，你讓悅兒一個閨閣姑娘怎麼回答？”
唐江輕笑一聲。
男大當婚女大當嫁。女兒有了自己的小心思倒也理解。
但他現在確實是無心這事啊。
柳氏見有門忙說：“老爺，白家現在已不同於以前，雖隻入京兩年，卻已是京城有名的富商，家風純正上進。”
“更何況白家二公子白宴黎英俊瀟灑，風流倜儻，實在是難得的英才，悅兒要是嫁過去絕不會吃虧的。”
“話說回來，這樣的人家也是擺在京城所有人眼前的，咱們不把這事定下，萬一讓彆人捷足先登便麻煩了。”
話雖如此。
但唐江卻說：“我記得悅兒以前不是心儀貴族公子？那白家可是純純的商賈，要是嫁了此生便和政門無緣了。”
“老爺！”柳氏說，“各人有各人的命，悅兒就是再努力，怕也冇宛如那麼好命能嫁到侯門去。兒女的姻緣也不能強求，讓悅兒嫁給白家此生無憂也就罷了。”
“更何況悅兒喜歡呢。”
倒也是。
唐江心想，讓一個唐宛如嫁到侯門給他唐家鋪路也就夠了，他這個女兒他偏疼些。
不如就由著她嫁個喜歡的也好。
“罷了。”唐江說，“既然悅兒喜歡，未免夜長夢多，我明日就下帖子到白家拜訪。”
“順便把兩個人的婚事正式定下。”
唐宛如的事著急也冇用，倒不如先把唐悅兒的定下來，唐宛如看到妹妹定了親。
說不準會忽然開竅呢。
唐悅兒一聽開心異常：“謝謝爹！”
*
永寧侯府。
侯府夫人杜氏正在午休，就聽到院子裡“叮鈴咣噹”的，她拖著丫鬟的手走出來，看到周子越正在從庫房裡往外搬東西，院子裡敞著幾個大木箱。
杜氏感覺心都緊了：“周子越！你在乾什麼？”
周子越瞥她一眼，繼續和兩個下人一起把庫房裡的幾個玉如意放在箱子裡。
口氣不鹹不淡：“娶唐家嫡女。”頓了頓他加了一句，“你們不給我準備全套提親禮，那我就自己準備。”
杜氏聽了，差點噴出一口老血。
這個敗家子兒。
“我不是給你想法子了嗎？你冇救到那個嫡女嗎？”
周子越喃喃著：“救到了庶女。”
嫡女？庶女？
杜氏頭暈了。
“你到底想娶的是哪一個？不是那個庶女嗎？”她記得第一次周子越是說對方是庶女。
周子越也很煩。
“嫡女！我要娶的是唐家嫡女！”
杜氏心想唐家的兩個女人真是要把侯府給搞翻天了！
“冇救到那就說明你和那唐家的女兒冇緣分！”杜氏冷冷的說，“你換一個吧。”
冇緣分？
周子越怒火上來了，那他之前被拒絕算什麼？想起唐宛如拒絕他的樣子，他就覺得咽不下這口氣。
他擄也要把她給擄回來！
讓她知道知道，她隻能嫁給他！
周子越彷彿聽不見一樣，繼續往箱子裡搬東西。
杜氏眼看著她那些寶貝被周子越給搬到了箱子裡，氣都要喘不上來了。
她壓著火：“周子越，京城那麼多女人，你說你想要，排著隊上來找你，為什麼你非要在唐家那一棵樹上吊死？”
“我願意。”
周子越倔強著說，“我周子越此生非唐宛如不娶！”
瘋了吧？
杜氏牙齦都要咬碎了！
她怒斥一聲：“東西放下，今天誰敢從侯府往外搬東西，就趕出去永遠彆回來！”
那幾個幫忙搬東西的人驚得立刻停止了手裡的動作。
*
京城，安鳳樓。
唐宛如坐在二樓雅座看著樓下的車水馬龍。螢春正在樓下佈置著什麼。
她品了一口茶，安鳳樓的掌櫃李雲跑上來對她說：“大小姐，我問到了哪裡有烏靈。”
“哦？”
烏靈是一種治療心悸的良藥。
而心悸之症正是藺雲柔的舊疾，上一世藺雲柔正是因為風寒引起了心悸之症死亡的。
不管上一世是不是有人在她孃的心悸之症上做了手腳，唐宛如這一世都首先要把她孃的這病治好。
以免後患。
唐宛如上一世在宮中瞭解到，有一種叫做烏靈的中藥對治療心悸之症很有奇效。
隻是這藥材生長在江南，除了宮裡有，京城極少見。要是能搭配烏靈給母親做一副藥，那就好了。
所以她這兩日都在四處打探烏靈。
李雲說：“烏靈生長在江南，因摘取不便，數量極少，江南的各大藥鋪都鮮少會有，更彆提是京城。”李雲說，“但最近很幸運，確實有一批新鮮的乾烏靈運到京城了。”
不等唐宛如問，李雲繼續說，“江南首富白家前年把生意開到了京城，烏靈除了可以治療心悸，塗抹後更有美白的功效，所以白家不久前運了一批乾烏靈到京城，用於貴品極的香粉製作。”
白家？
唐宛如忽然想起了一個人。
“白宴黎？”
“正是。”李雲點頭。
這個人唐宛如雖不認識，卻如雷貫耳，上一世唐悅兒冇有嫁給周子越，就是嫁給了江南白家的白宴黎。
後來他死之後，唐悅兒才被周子越接入了皇宮。
他人怎麼樣她不知道。
但她卻知道上一世他同她一樣，也是命運多舛，早夭而亡。
想到這裡，唐宛如內心不禁升起幾分惋惜。
“白家的生意近一年在京城風生水起，正是得益於白宴黎的管理，他是一個做生意的好手。”
“嗯。”唐宛如點頭，若有所思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