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紅蓮回想飯桌上的實景，搖頭：“你媽是真的，我哥就不好說了。”
連郭紅蓮都看出來了，媽媽卻什麼都看不出來，唐蕎苦笑：“我昨天說了，我隻要見到錢，就會跟你一起去知青點辦下鄉手續，辦好你再給錢，你到底還要怕什麼？”
“也是。”郭紅蓮再次左右看看，又去把廚房門關了，然後將唐蕎拉到角落裡，她掀起衣襬，小心解開褲帶，從褲襠裡拿出一個手帕包，打開攤在唐蕎麪前，
“你看好，錢在這裡了，明天你就跟我去知青點辦下鄉手續。”
一股腥臭撲來，唐米米打了個大噴嚏。
這女人真噁心，竟然在藏在那裡。
她看不到大姐表情，也能感覺到大姐的驚訝：一千塊這樣的钜款，你一天就搞到了？
唐米米一點不驚訝。
全是十塊錢一張的鈔票，郭紅蓮隻有從一個地方纔能這麼快弄到這麼多錢。
瞧，這樣的敗家子，渣爹防得住嗎？
大姐下意識伸出手，郭紅蓮“呼”地將錢縮回去，警惕地看著大姐：“喂，說好的，等你到知青點填表報名了，才能拿錢。”
大姐瞅對方一眼：“我隻是想數數是不是一千塊？要去鄉下受苦，少我一分錢都不行。”
“你看好這是不是一千塊。”郭紅蓮在大姐麵前一張一張數錢，“明天一早就跟我去知青點哦。”
大姐含糊應一聲，心裡不安：“我不怕下鄉，可我冇想到會這麼快下鄉，這當口走了，媽媽和妹妹們怎麼辦？”
唐米米本想發心聲安慰，但想想還是算了。
和渣爹的作法一樣，大姐知道就無法假戲真做，對方起疑心就不好了。
郭紅蓮數完立即包好放回褲襠，盯著大姐：“冇想到我能這麼快搞到一千塊吧？跟著你那個摳摳搜搜的媽，你想不到的事情還多著呢，趕快去鄉下解脫吧。”
外麵響起郭母聲音：“紅蓮，紅蓮你去哪了？”
“來了來了。”郭紅蓮整理好衣服跑出去，很快聽到郭母罵，“紅蓮你去廚房做什麼？唐桂蘭敢指使你做事？等著老孃......”
“唉呀媽不是啦，我去廚房看看雞湯還有多少，可不能被唐桂蘭一人吃了，對了媽，你找我是什麼事？”
也不知郭母說了什麼，郭紅蓮“嗤”的一聲：“不讓去就不去，姑奶奶早就不想去了，還要去找我哥說什麼？”
“你給我小點聲！”
大姐洗完碗回屋，郭思遠還在裡屋對著唐桂蘭噓寒問暖，郭家母女站在門口走來走去：“我說思遠啊，你可不可以出來一下，媽真有急事想跟你商量。”
郭思遠瞪老孃一眼：“您老天天閒著能有什麼急事？桂蘭今天病了一場，腿腳痠我得多給她捏捏。”
母親實在過意不去：“已經好了，思遠你不用再捏了，快去跟媽說話。”
渣爹偏不，母親隻好說：“我躺一天躺不住了，今天天氣挺好的，我想出去走走，唐蕎，你跟媽出去走走。”
“我陪你出去走。”渣爹正想出去在眾人麵前秀恩愛呢，老孃偏要死死拉著他，“我跟你說幾句話你再去陪她會怎麼了？是不是我死在你麵前你都不管了。”
老孃這樣跟著，他也秀不成恩愛，郭思遠隻好停下，又貼心道：“把米米留下我看著，你們娘倆鬆鬆散散的去散步。”
“不用，我背小妹背慣了。”唐蕎不願意，可唐桂蘭也勸，“唐蕎，讓你小妹跟爸爸多相處一下。”一廂情願地希望這樣丈夫和女兒們能增進感情。
唐蕎隻好把唐米米從背上解下來放到床上。
聽到母女倆關門出去的聲音，郭母急急道：“兒子，今早我去曹家都好好的，怎麼親家母下班，不不，是她提前下班回來臉色就變了，叫我馬上走，以後都不準去她家了？”
“噓。”郭思遠一根手指壓在唇上，“先不要說這個。”
然後，他竟然把繈褓解開，把小嬰孩的衣服全脫了，上上下下，前前後後仔細看。
郭家母女目瞪口呆，半晌郭母含淚上前，摸摸郭思遠的腦門：“兒啊，是不是曹豔不想要你，對你打擊太大了？你放心，她一個爛貨還生了你的孩子，敢翻臉不認人，老孃不饒她！”
“閉嘴！”郭思遠狠瞪老孃一眼，接著看小嬰孩，“你們不覺得這丫頭有些古怪嗎？”
“她能有什麼古怪？”郭母賭氣坐到床頭，扒拉孩子兩下，“有三個頭，還是六隻胳膊？”
郭思遠皺眉看著唐米米：“媽你不是說，她剛生下來那天，你怎麼捂都捂不死？這難道不是古怪？”
郭母“嗨”了一聲：“這不就是隨了她那個媽？生頭三個都是冇出月子就去洗衣服，去碼頭像男人一樣扛大包，現在不照樣還活著？命賤，天都不想收。”
郭思遠挺認同地點了下頭：“可是，你難道冇感覺，從她生出來，唐桂蘭就有些不一樣了，唐蕎那丫頭敢跟我頂嘴不說，還挺有主意章法了？”比如說今天的事。
“冇感覺！”郭母撇嘴，“生前三個你還要她，生這個時你不要她，是你不一樣了，不是農村婆娘不一樣。”
“唐蕎到底讀過書，年紀也大了，有主意章法不奇怪，趕快把她攆去下鄉就行了。”
是這個理，郭思遠不覺點頭。
郭母有些不耐煩，“兒子我跟你說正事，曹家是不是不要我們了？”
郭紅蓮氣不過：“他愛要不要，難道媽你還想去他家做牛做馬？”
她去曹家俯小做低隻為有個工作逃避下鄉，現在問題解決，她再去就是腦子進水！
“你不懂就老實閉嘴！”郭母恨得拿手輕戳了女兒額頭一下，“你哥這個工會主任看著風光，其實冇什麼實權，他都快四十了，不讓曹家幫趁著提上去做副廠長，以後就冇機會了。”
“冇機會就冇機會，”
郭紅蓮不服，“你瞧瞧曹豔那點德性，我像老媽子一樣連內衣內褲都給她洗，她對我有過好臉色嗎？還話裡話外說我該嫁人了，這種人娶回來我們還有好日子過嗎？”
